□ 任蓉华

持续的热潮过后，元宇宙从一种小众的概念，逐渐成为了大众所期的新兴业态，似乎“万物皆可元宇宙”。那么，元宇宙究竟为何物？它是钱学森笔下的“灵境”吗？在中信出版集团新近出版的《元宇宙的本质》一书中，蔡恒进、蔡天琪、耿嘉伟三位深耕元宇宙领域多年的专家学者，从哲学的视角切入，围绕意识迁移、共识价值、技术保障等多个维度，重新审视这一前沿数字科技的集成体，进而在探索人机交互之全新可能性的进程中，试图揭示出元宇宙的本质。

该书由“元宇宙是人类意识的产物”“元宇宙的构建与实现”“元宇宙的未来是超脑”三个章节组成，通过将人类意识和元宇宙技术发展相结合，依次聚焦于经济规律、区块链、社会架构等可具象化的内容，层层探究与解析，并由点及面递进延展。

“未来，元宇宙应当是一个从人类社会中产生，可以被人类社会推导出，但更应该反映人类社会极致本质的世界。”该书作者之一的蔡恒进，是我国著名的空间物理学家，在他看来，元宇宙本质上是意识世界的产物，是人类意识世界的一个延伸，人们要从意识的迁移探寻元宇宙本质，才能为人类开辟全新的发展空间。人和机器之间没有绝对的分水岭，既有人工心脏、BCI等物理连接，也有手机、网络应用等无形连接，因此未来的人机差异，更侧重于意识世界。

在元宇宙，人们就虚拟世界的事物达成一致的价值论尤为重要，这也是维系元宇宙运转的基本规则。书中以货币的发行与流通为案例，阐述“共识”的特殊意义。共识机制的目的是解决信任问题，信任本身是易缺失的，而机器的运算是精确的。故此，作者提出，可以在随机性与精确性之间找到平衡，让机器去负责元宇宙中运算、分配等烦琐工作，而把人性这样一个易变的要素融入元宇宙的设计。唯有如此，才能在元宇宙中构建一个包容、有规则的世界，才能使其真正成为人类的“乐土”。

元宇宙不是冷冰冰的概念，而是依托人的需求变化而产生的变革，同样具备人文关怀。即使生活在虚拟世界中，衣食住行等基本物质生活也不可或缺，生老病死等基本规律也无法躲避。“人类在面对生老病死的时候，总会本能地需要帮助，需要他人的善意。”作者认为，这是人性的本质，也是人类一代代传下来的坎陷。不可否认，人性的确有自私的一面，但更有团结、向上奋斗的一面，必须始终坚守“科技向善”的底色。

天地无心而人有心，人类的意识与智慧丰富了物理世界，现在也要为元宇宙提供价值尺度，让人与机器在元宇宙中能自如地交互、延伸与进化。为此，作者开创性地设想了元宇宙未来将经历的三重境界：先是“百花齐放”，很多人都想争先，但如果圈子比较封闭，节点无法进行有效交互，就会被边缘化；然后呈现“诸神混战”局面，随着一些可迁移、有生命力的社区逐渐壮大，需要一些更普适的交互与共识；最终进入协同进化阶段，参与者之间能够竞争、合作，维持元宇宙的生态平衡与秩序。

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费孝通语）。在该书的引言部分，作者意味深长地写道：对人类生命而言，与真实的物理世界交互，与大自然接触，从而激发出意识世界的美感、丰富意识世界的内容，是不可取代的精彩部分。或许，推动人类社会走向美好未来，元宇宙是值得期待的工具之一，而这有赖于人类的自我延伸，以实现自我超越，诗意地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