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聊数字人绕不开ChatGPT?

记者：在元宇宙的带节奏下，虚拟人、数字人、虚拟数字人成为热词，这三个概念的关联和区别是什么？它们与动漫卡通人的区别在哪里？

吴飔雪： “虚拟人”“数字人”“虚拟数字人”本质上没有区别，都是运用数字技术制作的虚拟人物形象应用在不同的场景中。在国外行业中也有许多名称，比如virtual avatar, digital human, virtual human等。严格意义上讲，数字人的范畴包含虚拟人，虚拟人的范畴包含虚拟数字人。虚拟人的身份是虚构的，数字人强调角色存在于数字世界，虚拟数字人强调虚拟身份和数字化制作特性。2017年，苹果发布iPhone X，公布了面部捕捉技术，并开放工具包，促进了虚拟直播概念的兴起。2018年，日本虚拟主播公司彩虹社成立，B站虚拟直播频道出现。国内第一部真人+动画交互网剧《戏隐江湖》，由此开始虚实交互的探索，并在国内首次推出明星虚拟形象。

虚拟人与动漫人物的区别在于是否能实现交互。同样都是数字技术制作的人物角色，但不管是物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虚拟人所带来的交互体验远远大于动漫人物。

记者：构建数字人制作流程复杂，所涉及的核心技术包括哪些？其中，AI 技术是不是最核心的技术？

吴飔雪：目前做虚拟数字人的团队主要分三类。第一类，超写实数字人，大多用于虚拟偶像运营。超写实数字人主要是利用电影特效技术，包括高精度模型和材质、绑定、动画、动捕、特效、渲染、语音等，打造高品质视频内容，通过内容来获取收益。超写实数字人对于技术和硬件的要求高，开发成本昂贵，开发周期也较长。为了能使开发者提升工作效率，越来越多的AI赋能软件问世。

第二类，实时驱动虚拟人，用于虚拟主播虚拟演唱会等。通过实时动画捕捉技术由“中之人”（操纵虚拟主播进行直播的人）驱动虚拟人，并实时渲染。

第三类则是人工智能，由AI驱动代替动捕，更可控，综合成本更低，稳定性也较高。现在也有许多针对普通用户自定义虚拟形象的平台，比如近期上线的一键生成交互式虚拟人AI系统CharacterGPT。用户只需要提供自然语言描述，就可以快速生成具有不同外貌、声音、智能、个性和身份的虚拟人。相信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神经网络渲染、4D重建算法动捕等技术将成为未来虚拟人产业技术发展的重要趋势。

记者：您提到了CharacterGPT，与最近爆火的ChatGPT有何区别？ChatGPT作为AIGC（人工智能产生内容）概念下衍生出的一个模型工具，AIGC和数字人已经开始融合。事实上，最近，国内一些机构和玩家已经上线了接入ChatGPT模型的数字人，您认为这种价值何在？

吴飔雪：CharacterGPT创建AI角色，可用于数字孪生、数字指南、数字伴侣、虚拟助手等。

ChatGPT是OpenAI创建的用于在线客户服务的AI聊天机器人自动生成系统，只适用于生成文本，但它有着强大的自然语言处理，是预训练的生成聊天。它的数据来源是教科书、网站和各种文章，它用这些来模拟自己的语言以响应人类交互。因此，它适用于聊天机器人、人工智能系统对话和虚拟助手。它也可以以对话的语气自然地回答问题，并可以生成故事、诗歌、文案等。

如果将ChatGPT语言模型与数字人结合，那就是为数字人赋予了“灵魂”。拥有自主学习能力、高智慧交互功能、清晰的人格特征和人类语言的数字人，将彻底改变人机交互形态。宛如我们在科幻电影中看到的情节一样，人工智能数字人服务于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

不可否认的是，如今AI技术还有许多不成熟的地方，OpenAI也警告说“ChatGPT有各种潜在的陷阱，有些很容易发现，有些则比较隐蔽。现在任何重要的事情都依赖它是错误的。”希望强大的人工智能技术和高智慧数字人，能服务在可持续发展的未来设计中，而不是彻底让人类停止思考。

记者：火热出圈的数字人有哪些应用场景？但如果要实现大规模的落地，存在的制约因素是什么？

吴飔雪：虚拟数字人的应用场景，从早期的泛娱乐化逐渐延伸到文化、金融、文旅、医疗、零售等领域，未来在服务、传媒、教育、金融、医疗、体育等领域将得到更加广泛的应用。例如在虚拟主持人领域，各平台陆续上线了专属AI手语主持人，缓解了真人手语主持人的稀缺问题，有效解决听障人士沟通难题。目前，部分企业已经打造出了具有高度关怀感的虚拟数字人，并率先在医疗等场景落地了虚拟陪伴助手、心理咨询顾问等。

实现虚拟人大规模的落地，首先是在基础设施方面还存在许多限制，算力和运力还不足以支撑“元宇宙”中“低延迟”“随时随地”“沉浸”的特征。现阶段能实现实时交互的虚拟人精度和灵动度都不高，因为渲染高精度的数字人需要较高的算力。目前许多三维数字人仍然使用低门槛的搭载设备，对于大多数用户来说仅仅局限于屏幕上，在未来需要终端的提升。

然后是法律层面的问题，比如虚拟分身会遇到姓名权、名誉权、隐私、个人信息等人格权问题；高仿真的虚拟人，会出现著作权、肖像权的问题……

最后是产品同质化。虚拟数字人的创造和应用门槛正在降低，大量的虚拟数字人和同质化产品的出现会导致消费者审美疲劳。

记者：从行业全局的角度看，数字人如何实现商业化，其可行的盈利模式有哪些？

吴飔雪：目前应用最多的是虚拟偶像、主播、员工。在服务行业，虚拟数字人还可以是虚拟客服、虚拟陪伴助手、虚拟心理咨询师等。

目前一些时尚品牌在打造自己的元宇宙平台，用户可以自定义属于自己的虚拟化身，在平台中进行虚拟试装，购买数字藏品，参加品牌时装秀，参与品牌游戏或挑战活动，与真人明星虚拟化身互动等。

在虚拟世界中，利用数字技术和网络，虚拟人作为打开元宇宙的密钥，能带给我们多样且沉浸的体验方式，虚拟体验的迭代更新也有可能完全打破传统的商业营销模式，模糊现实与虚拟之间的界限，是与消费者生活各个领域建立联系的一种强大渠道。

（吴飔雪：成都大学美术与设计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