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NFT（Non-Fungible Token，即非同质化代币）数字技术的加持下，如今珠宝腕表逐渐不再只是单纯的产品，更可以化身为一枚进入特定领域或是收获一段特定体验的凭证。2023年日内瓦“钟表与奇迹”高级钟表展上，Hublot宇舶表推出的第13款经典融合村上隆黑色陶瓷彩虹腕表，就因其别致外观和集NFT式的独特购买方式，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但其实，由于NFT是新兴事物，全球各国的法律并不完善。所以，关于NFT创作中的版权问题一直都是业内业外讨论和疑惑的重点话题。借此机会，《周末画报》亦邀请到NFT行业观察者进行专业分享，解答大家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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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一件珠宝腕表
具备了一种全新定义
时下，随着当下数字技术的高速发展，在数字世界拥有一件带有独一无二标记的NFT产品，早已成为了一种新的常态。就连具备高价值的珠宝腕表行业，在这股万物皆可NFT的浪潮下也开始将目光投向下一个网络时代，推出各种形式的“数字版”产品。
宝格丽首席执行官Jean-Christophe Babin接受专访时也表示：NFT之于高级珠宝和腕表的优势之一在于，“能让更多人看到大师级作品，这是实物做不到的。通过NFT，会有更多人熟悉宝格丽，熟悉宝格丽的高级制表”。
此外，NFT还有助于改善高级珠宝和腕表的鉴赏体验。复杂功能腕表内含的精密零部件和镶嵌的珍贵宝石，往往需要用放大镜凑近了看，才能看得清楚。“但通过NFT和虚拟现实增强技，你真的可以看到许多肉眼看不到的细节，因为它在虚拟世界修正了现实世界（的不足）。”
▲宝格丽NFT高级珠宝杰作
Beyond Won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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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FT创作？
也会成为侵权！
但由于数字世界权益归属亟待法律完善，奢侈品牌也是认为在虚拟世界的知识产权保护会是很大的难点之一。在我们享受这个新兴产业所带来积极能量之时，一些隐藏的负面也是伴随而来。过去违反NFT版权的案例也很多，还会有一些NFT创造者尝试利用时尚潮流来实现盈利。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那场长达一年的NFT商标侵权第一案。2021年底，艺术家Mason Rothschild在举办巴塞尔艺术展迈阿密海滩展会（Art Basel Miami Beach）期间，发布了MetaBirkins数字手袋系列NFT创作。这100件与手袋数字图像相关的NFT，也被他本人称之为对爱马仕标志性铂金包的“致敬”。
▲“MetaBirkin”NFT数字图像
这些NFT作品最初以每件0.1以太币，折合约为450美元的起始价格发行，此后更以原价的许多倍被转售。其首个售出的藏品价格甚至超过了爱马仕门店里的一些实体铂金包定价。同时，Rothschild还可在NFT转售中获利（转售金额的7.5%）。
▲据路透社报道，截自2022年1月初
该系列销售额已超过100万美元
如此“嚣张”的公开宣言与其所涉利益的不可小觑，自然令“正主”无法再坐视不管。在Hermès看来，MetaBirkins系列当然不能叫艺术品，“只是简单地抄袭了爱马仕著名的铂金包商标”。
而且品牌也觉得Rothschild就是“一个试图利用品牌声誉从中快速致富的数字投机者”，不仅“窃取品牌著名知识产权的商誉，以创造和销售自己的产品系列，并且可能误导消费者，让大家以为这是艺术家与品牌之间的合作产品。”
▲@MetaBirkin Twitter账号
因此，在MetaBirkins推出后不久，Hermès就把Rothschild给告了。发了一封停止侵权函，要求罗斯柴尔德和NFT市场OpenSea停止侵犯Hèrmes的知识产权。同时，品牌还表示，Rothschild 的作品也阻碍了品牌自己的 NFT 发布计划。
OpenSea乖乖听话，立马就将MetaBirkins下架了。但Rothschild本人却拒绝停止销售NFT，认为“艺术就是艺术”，自己的作品只是一个“对文化触点的玩味提取”，并表示：“全球已有无数的艺术家将实体产品引用至艺术创作，我的目标也是创造加法的艺术项目及对文化做出积极贡献。”
▲Rothschild在收到爱马仕相关指控后
曾发表一封称MetaBirkins NFT
是一次“艺术实验”的公开信
但可惜，在该案法官要求陪审团对MetaBirkins NFT进行“罗杰斯测试”（Rogers test，该标准常见/用于审查艺术表达与商标侵权之间的案件），以检验其艺术关联性时，陪审团表示其并未能通过测试。
那也就是说，MetaBirkins NFT并不算艺术品，Rothschild一直坚称的“艺术创作自由应受到第一修正案的保护”这一说法，自然也就没靠得住。
再结合Rakoff法官所指出的：“即使商标的使用与基础作品有一定的艺术相关性，如果它在作品的来源或内容上“明确误导”公众，第一修正案也不保护它。”爱马仕便也不含糊，立马提供了包括：一些出版物错误地将 MetaBirkins 项目与该品牌联系起来的报道、公司委托进行的一项市级研究数据等证据。
▲数据显示18.7% 的潜在消费者对 MetaBirkins 是否与Hèrmes有关联感到困惑
最终，美国纽约联邦法院最终裁定艺术家Rothschild销售MetaBirkin NFT（非同质化通证）的行为构成商标侵权和稀释以及抢注域名三项罪名，并判定爱马仕可获得共计133,000美元的赔偿金。
▲判决结果出来后，Rothschild
连发数条Twitter表示自己会继续上诉
再说以经典手表作为创作灵感的NOS Watch（全名：New Old Stock），一个将许多广为人知却可望而不可得的名表打造成NFT艺术品，于Discord售卖的平台。
Rolex的Daytona 16520、Submariner 5513、Day-Date 1803等。
还有Patek Philippe Nautilus 5711、Audemars Piguet Royal O、及Cartier Tank等传奇品牌的大作，都能在这里找到。
但NOS Watch很“取巧”，将表盘品牌字样改成NOS Watch标记，避开品牌所忌讳的商标和版权问题。可是这类二次创作致敬版NFT手表终究不是品牌官方生产商品，如果深究一下，是抄袭还是致敬？是改良还是进化？万一品牌一纸诉状，又是谁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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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入场Web3时，
又该注意些什么呢？
那如此界定模糊的情况下，未来各方若想更好、更合规地融入Web3领域，创作或购买NFT作品，又该注意些什么呢？我们来听听NFT行业观察者怎么说
Q
只有成功收集到全部12款全新NFT数字作品的收藏家，才有资格购买的宇舶表家第13款腕表，这种发售形式是不是会更有趣味？
A
这样的发售形式当然是更有趣的，既提升了宇舶表发行NFT的曝光和知名度，也增加了“连续打怪通关”的满足感，能很大程度建立品牌与年轻一代消费者的连接。同时，宇舶表这次把NFT的“稀缺性”和”连续性“执行得很好。很多NFT最后无人问津的很大一个原因是不控制发售数量、使得该NFT没有收藏价值，但宇舶表将此次NFT收藏的门槛设计得较高，相信也是想让此系列的NFT和自家腕表一样具有收藏价值。
Q
那听闻Mason Rothschild创作MetaBirkin NFT而侵犯爱马仕知识产权的这个事件和最终判决结果，你的第一反应又是什么？
A
我其实不惊讶，同时也觉得是件好事情。NFT创作中的版权问题一直都是业内讨论的重点话题。但介于此前NFT是新兴事物，全球各国的法律并不完善。而当法律逐渐完善的时候，市场才会更加的规范，大家才知道，哪些底线不可以触碰，我觉得MetaBirkin的判决就给大家看到了一条很清楚的底线。所以，对于Web3从业者，律师和设计师们来说，MetaBirkin案的判定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而在之后的判决中，法官也会参考本次的判决，Web3世界中侵权的问题将越来越受到重视。而同时，这次的判决也提醒了很多品牌方，需要重视Web3中的维权问题和商标管理了。
Q
这一判决结果对于那些希望在自己项目中使用商标的NFT艺术家来说，会不会有所打击他们未来创作积极性？
A
艺术的边界在哪里，这一直是有争议的，所以我们需要法律上的共识。如果艺术家在创作的时候对此并没有答案，那么在创作过程中就需要谨慎一些，提醒自己：我有被起诉的可能。如果我宁愿冒着被起诉的风险也要去创作，那么这是艺术家的自由，但你需要知道潜在的后果和风险。同时，很多有名气的、价格高的NFT都遇到类似山寨项目的抄袭。因此，我个人并不觉得法律的监管会打击艺术家们的创作积极性，相反，法律的清晰化才能更好的帮助艺术家们去创作，而不用担心规则及法律模糊的风险。
Q
你觉得又该如何更好的界定艺术创作自由在数字空间内的权利？
A
作为一名内容从业者（记者和主持人十余年），我其实对知识产权保护有一些执念。虽然“自由表达”以及“言论自由”是艺术家、创作者的权利，然而，品牌版权以及衍生出的商业利益也必须被法律保护，这样才能形成良好的商业生态。虽然Web3是一个新兴行业，但其中的产品，特别是商业元素重的、可交易的NFT产品，更应该根据现有的知识产权法律框架进行分析和判定。虽然我们常说“科技先行，监管法律跟上”，但随着法律的清晰化，行业才会更加规范。
Q
那对每一个入场的人当下又该需要加强哪些责任和意识？于消费者而言，未来在购买NFT或者其他一些其他用于验证所有权的数字资产的时候，也要多注意什么呢？
A
整个Web3产业仍然处于非常早期的发展阶段。在这一阶段中，非常多的创新技术、项目和团队在野蛮生长。因为缺乏监管，爆雷事件经常出现并且非常迅速，比如去年年底出现的FTX丑闻。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应该加强对新事物的认知，去学习技术底层的逻辑，而不是单纯的被NFT的“投机属性”所吸引。所以，我的建议是：如果你不懂，就别碰。如果想尝试，一定要在自己能承受的风险范围内去尝试。当你想学习NFT也好还是其它数字资产也好，都有对应的白皮书解释，大家可以多读这些资料来快速熟悉行业框架并构建自己的知识体系，也要多跟行业专业人士，特别是技术层面的人士，多沟通学习。
NFT创作中的版权问题一直都是业内讨论的重点话题，虽然全球各国的法律并不完善，但在像元宇宙和 Web3 这样的新兴领域中也依旧会需要遵守严格的知识产权标准，哪怕最热门和最流行的创作者也无法逃脱其规定。把握好法律杠杆，才能更好地发挥这个新兴产业所带来的自由、积极能量。
